下一次禮儀 4月27日, 17:00

大司祭迪米特里·烏斯賓斯基

在中國東南部的大都會——香港的中心,在一個狹小的舊墳場裡可以見到很多墓碑,墓碑上的俄語字母可以清晰地辨認。此處是大司祭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最終的安息之地,命運的流轉讓他來到了離其家鄉弗拉基米爾省成千上萬哩之外的地方。他作為神父侍奉了近四十年,他畢業於弗拉基米爾神學院,他所主持的東正教堂區是最遙遠的堂區之一,他在紅藍條紋的不列顛旗幟下的中國土地上兼任司祭、傳教士、政治家、外交家的工作。



來自弗拉基米爾省的神父

數百年來,烏斯賓斯基的先人中就有數位在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教區的各個鄉村進行靈性的侍奉。他的爺爺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烏斯賓斯基曾在舒雅縣博戈羅茨科耶—切奇金尼村的教堂任堂長,其父伊凡·康斯坦丁諾維奇先任職教員,隨後亦在弗亞茲尼基村、科夫羅夫和梅連基縣擔任司祭。他娶了克拉迪雅·伊凡諾芙娜·吉洪拉沃娃,她是弗拉基米爾著名的歷史與地方志學家康斯坦丁·吉洪拉沃夫的堂姊妹。吉洪拉沃娃在這次婚姻中於1886年在弗亞茲尼基產下了一子,受洗獲名德米特里。他跟隨父親的足跡於1907年在弗拉基米爾於神學院畢業。

在那個時代神學生當中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動搖,很多年輕人只是消極地學習,並不希望將來的生活與教會侍奉有任何交集。然而,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卻是一位模範學生,而且他在外語學習上展現出了特別的天賦。他在神學院認真地學習了拉丁語、希臘語和古希伯來語,同樣學習了法語和德語。這位年輕的弗亞茲尼基人展現了自己的多語才華,再加上其對東正教深厚的信仰與恭敬的虔誠,他未來的事業已經就此注定。

那時俄羅斯東正教會在遠東需要傳教士,德米特里決定前往那裡。然而對滿洲里居民的宣教工作要求傳教者精通漢語、蒙古語和朝鮮語。因此烏斯賓斯基被派往位於海參崴的拉扎列夫東方語言學院的漢蒙語言系。當他圓滿完成學業後,至少又掌握了三種新語言。烏斯賓斯基於1913年回到家鄉弗拉基米爾。在那裡,弗拉基米爾及蘇茲達爾大主教尼古拉(納利默夫)(他曾祝福德米特里前往海參崴學習)將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敘聖為司祭。敘聖典禮於1913年1月14日在聖母安息主教座堂舉行。



“中國的使徒”

很快,年輕的司祭告別了他的家人,回到了遠東。這次他永遠地離開了他的小家;他此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任何的親戚。司祭烏斯賓斯基被任命為伯力附近的尼科洛—亞歷山大羅夫斯科耶村的教堂堂長。同時他還在伯力女子高中任教。1917年烏斯賓斯基神父開始在彼得大帝灣(日本海)的被稱為海參崴要塞的俄羅斯島嶼上服務。在德米特里神父的堂區裡有6個要塞、27個沿海炮堡、彈藥與火炮倉庫、碼頭、礦山和4個電話交換臺。1920年內戰期間,司祭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被教會領導調至中國的天津,在那裡從事牧養與傳教工作,并繼續學習漢語。在天津待了7年,德米特里神父已經精通世界上最難的語言之一——漢語。他甚至編寫了漢語課本并編撰了俄漢字典,這些巨著足以令其名聲大噪。他傳教團的同僚開玩笑地稱他為“中國的使徒”。

1927年3月司祭烏斯賓斯基正式加入俄羅斯傳教團,該團由佩列斯拉夫—扎列斯基的主教英諾肯提乙二世(費古羅夫斯基)領導,主教的先人同樣來自弗拉基米爾教區。白俄戰敗後,俄羅斯難民如潮水般通過遠東和中亞涌入中國,據研究人員估計,難民人數達到了五十萬。因此在中國的東正教傳教士的首要任務變成了對同胞的靈性指導。

從香港到馬尼拉

1934年,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在北平服務七年後被敘昇為大司祭,并被派往中國南方城市去定時舉行禮儀。在這個巨大的國家,司祭嚴重缺乏。在香港、廣州、澳門和其它城市,上海的神父只是偶爾會來一次。謙虛、受過良好教育、不知疲勞、精力充沛的大司祭烏斯賓斯基展開了火熱的行動,他很快在東正教居民中贏得了普遍的尊重與支持,大家都因神父的良善與同情心而愛戴他。對於許多在異國他鄉生計沒有著落且絕望的移民而言,神父在物質與精神上的支持有著諸多的意義,很多時候,大司祭神父直接拯救了自己同胞的性命。

不久,由於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的努力,三所新祈禱所很快得到了開放:香港的聖彼得聖保羅教堂、廣州的“意外之喜”聖母像教堂和澳門的聖三一教堂。1934年秋,神父在菲律賓群島的首都馬尼拉也組織了東正教團體。1937年大司祭烏斯賓斯基在廈門開設了祈禱所。香港成為了德米特里神父侍奉的中心,在那裡神父組織了優秀的教會唱經班和兒童與成人主日學校。香港當時是英國殖民地,受過良好教育且精通多國語言的神父受到了中國當局與不列顛殖民地政府的尊敬。大司祭烏斯賓斯基偶爾會在他的教民與當地官員之間充當中間人,維護教民的權利。

“為了我們的勝利!”

在偉大的衛國戰爭年代,不接受布爾什維克的勝利的大司祭烏斯賓斯基在自己的講道中表示支持紅軍,祝愿蘇聯戰勝希特勒之流。他同樣反對日本侵略者,日軍摧毀了位於馬尼拉的東正教大教堂。據說神父因為預見到蘇聯軍隊將獲得勝利,那些年他在講道結束時,會像蘇聯英勇的反諜報人員一樣喊“為了我們的勝利”的口號,這大大地震驚了“頑固”的不與蘇聯妥協的白俄移民。1945年,大司祭烏斯賓斯基接受了莫斯科宗主教區的管轄。然而,1949年發生在中國的革命將許多問題帶到了老神父的面前。由於擔心新政府的壓制,移民們開始了離開中國的第一波浪潮,主要移居地為澳大利亞、巴西和加拿大。政府壓制各界宗教人士,對東正教也沒有例外。雖然德·烏斯賓斯基本人留在了不列顛的殖民地上,但也有人多次建議他離開革命的中國,但是大司祭卻一直陪伴著自己稀少的羊群。

與傳教團團長及主管主教之間的聯繫被切斷了。在北京最後的東正教主教維克多返回了莫斯科。大司祭烏斯賓斯基處於靈性封鎖的狀態。這種狀態由於巨大的政治成本而延續了近20年。一直到1968年扎賴斯克的尤維納利(波亞爾科夫)主教,未來的克魯季茨都主教,俄羅斯東正教會外聯部負責人,在去東京時才順道拜訪了香港。主教授予了大司祭德米特里胸掛十字架,該嘉獎來自莫斯科及全俄宗主教阿列克謝一世,作為對其多年來為正教的福祉而忘我勞作的表彰。1968年11月28日,尤維納利座下在香港聖彼得聖保羅教堂舉行了事奉聖禮,這是自1945年以來,這個城市第一次由主教主持禮儀。

香港墓穴上來自弗亞茲尼基的土

那時,德·烏斯賓斯基的健康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他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舉行事奉聖禮,但他迎接了來自莫斯科著全套祭服的年輕主教。1969年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的女兒在其要求下以游客身份訪問了蘇聯。據說,那時,也就是40年前,她訪問了弗亞茲尼基(那裡沒有國防機密,所以也會勉強放外國游客進入這座城市)并從那裡帶回了一把鄉土。1970年1月17日上午,大司祭德米特里·烏斯賓斯基在香港逝世,離84歲生日僅差一天。這位功績卓著的司祭、傳教士的葬禮於1月25日的事奉聖禮後在香港墳場舉行。葬禮被延遲,因為要等待由莫斯科派來主持葬禮的波多爾斯克的格爾摩根主教。大司祭烏斯賓斯基的墓穴上撒上了一把來自遙遠的弗亞茲尼基的土。

但是9年後,墓園進入了馬路的建設區,英國當局決定將其鏟平。最後尚存的大司祭烏斯賓斯基的信友向港督戴麟趾請求將德米特里神父的墓穴遷至墳地老教堂附近沒有施工的地段。總督同意了烏斯賓斯基女兒及教友們的請求。就這樣,93年前在弗亞茲尼基開始塵世生活的司祭,在30年前徹底結束了他的塵世旅程。

傳教事業在繼續

德·烏斯賓斯基逝世後不久,香港東正教堂就關閉了,教堂其中一件聖物就是聖使徒彼得保羅的聖像,它被送到澳大利亞墨爾本市新成立的聖三一堂區。一直到2004年,香港才重開了俄羅斯東正教堂區。大司祭迪奧尼西·波茲德尼耶夫(遲秋農)被任命為其堂長。

2008年墨爾本聖三一教堂的教民將聖使徒聖像交還給了在香港的同信者迪奧尼西神父及其羊群。簡短的交接儀式著重強調了大司祭烏斯賓斯基的功勞,並且如今傳教事業仍在繼續。

如今在德米特里神父的墓前定期會舉行安息亡人祈禱,以此紀念東正教堂區的第一位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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